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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身的心(微h/剧情)
作者:专业绷带弹奏家      更新:2025-03-16 15:50      字数:6153
  和加雷斯一起度过的时间,被夏日的回忆占满了大半。就算承认起来有点难堪,但那确实是温经历过的,最特别的夏天。
  几乎每一座有河流环绕的城市,都伴随着湿热的夏天,汗液无法蒸发到空气里,人们感觉闷闷的。大家都会想喝清凉的饮料,会想走到河边,抚摸没有被阳光晒到的金属栏杆。
  那时,她正和加雷斯在交往,他会和她约好去游泳,在共同的日程表上安置提醒。上车的时候他会递给她冷敷巾,又帮她绕在肩上。
  他带她去的地方,他说是亲戚家。那家人七月就出去度假了,允许他带朋友来泳池玩。
  泳池在后花园里,被方方正正的灌木丛围绕,他用钥匙开门进去。林温记得,自己没敢去看身后的建筑,她走进门,比起泳池先看见的是河流,河流就在不远处,在阳光下被镀金发烫。
  所以,在夏天的时候,是不可能决定和他分手的,夏天会浪漫化所有糟糕的恋人。因为他们很像是假期的一份礼物,礼物本就是难以预料的。
  在夏天,她考虑过离开他,但是做不到。因为那样,一切梦幻美好的事情都会结束,永远不会复现。
  他会带很多冰块和饮料,放在冷水池旁边。冰凉的感觉是夏天最大的奢侈,她没办法狠心丢掉。泳池的水很深,不能踩在池底,两个人都游累的时候,他会托住她,靠在池边和她讲话。
  在水里,人会觉得自己很柔软,轻飘飘的,他的身体也比平时更值得倚靠。她会晕晕乎乎地相信,自己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孩。所以他在这里,和她在一起。所以他会解开她泳装的束带,让它在水中飘走。他双手绕在她身后,扣住她肩膀。接吻结束后,会静静地靠在她胸间。
  这就是最完美的瞬间,当他不想做要求,也不想说话的时候。
  可惜这种瞬间很短,因为他很少停止索求,也很少停止说话。他对很多事不满,最不满的显然是两人无法顺利做爱,他会因此折磨她。
  这种情况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她很害怕,她听说过类似的故事——发现怎么也没法顺利插入,不耐烦的男生直接走了。这绝对是最伤人的分手方法之一,你会知道自己在和一个烂人约会,而且这个烂人竟然还对你感到鄙夷。
  她花了很多时间才向自己承认,就算没有这么做,加雷斯还是个烂人。她不该想办法宽慰自己,至少他没有那么烂。
  现在,她终于能给当时的不顺利找到实际的理由,除了她的紧张感,还可能有是谁造成了干预,说不定是珀西,或者是是艾略特?她不知道,但加雷斯似乎知道答案。他总是说,因为她是一个坏女孩,需要被更加恶劣的对象统治,而他有点太温柔了,她不该得到他的温柔。
  他会揽住她的腰,用左手手掌轻松地包裹住她乳房的一侧,像浸泡落水的花枝一样操控她身体。泳池的水随着他手指的进出胀满她下体,他说不必害怕,这里的净水系统很安全。
  危险的东西是,她身体正淫荡地溢出的粘液,她在骗他操她,却又不真正给他。
  “你只想要那种恶魔一般的鸡巴,把你所有的褶皱都折磨到张开,对不对?”他会要她赞成他的观点,好让他拿出残酷的假阳具。邪恶的弧度,龟头微妙的尖角,幻想故事中恶魔的形态。他把她摁在泳池边上,想试试看能不能用这种方法进入她,还是不行。他会微笑,会说她是很坏的女孩。
  他会盯着她嘴唇看,再托住她后脑勺,用手指探入她口腔,迫使她张开嘴巴。好像她身上柔软的地方都是供他使用的性器官,他细致地研究着,她在那些地方的神经更敏感,他满意她慌张的样子。
  泳池里的水声很响亮,但她听得最清楚的是自己下身的滴滴哒哒,在身体里回响,占据她大脑,她的身体其实想要他进来,她的阴唇像颤抖的睡莲,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张开。可是不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大脑早已愿意屈服,身体也变得可使用。可还是有什么力量固执地阻止着一切,说不行。
  如果像他所说的一样,是恶魔的力量,而不是什么神圣的力量,究竟会是什么呢?最近她想过了,也许是珀西也许是艾略特,但也可能都不是,可能她自己就是很强大的恶魔,强大的恶魔不能屈服,不能错误地迷恋上被人侵犯的感觉,她残留着抵抗的手段。究竟是怎样,她不知道。
  夏天,充满着汗水的气味,在皮肤上,流下。泳池的循环系统很高效,但也适当地残留了一点咸,池水混着她因为性唤起分泌的液体,从她阴道的缝隙,流下。男性性器的先导液也是一样,混杂着高潮产生的液体,侵略地标记她脸颊,再流下,贴着她耳边的头发,流下,一起滴在地上。
  他给她毛巾,要她自己去洗。回到车上的时候又表现得很温柔,总是很正常地和她说话,谈论各种各样的事。
  比如某次,她刚刚坐上副驾驶,还没有缓上几口气,加雷斯就开口问她——
  “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他语气轻松地提起了某个人的名字。其实他根本不用问的,他肯定了解得很透彻了,校园内部的小型竞选,温加入了那人的团队,正常的课外活动,可她仍被迫感到心虚,说自己会退出的。
  加雷斯会难过地看着她,说自己并不是想限制她,只是她需要一点忠告。
  “你听说过玛丽·乔吗?”他这么说。
  当然,林温没有听说过。他会接着询问,那她知道肯尼迪家族吗,玛丽·乔是肯尼迪家族的竞选工作人员。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她仍是一个有先驱性的职业女性,对自己的事业怀有远大的梦想,她希望成为一名政治家。
  同时,玛丽·乔是独生女,她的家人们相信她,支持她。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女人刚刚脱离家庭主妇身份的年代。
  但,玛丽·乔死了,死在二十八岁,某个窝囊的肯尼迪,前总统的弟弟,造成了她的窒息,又不敢请求救援。他弃车逃走,玛丽·乔和车子一起下坠,最终溺死在池水里。
  曾经,她受到肯尼迪总统的激励,十来岁就决定要投身政治,决定了人生的目标。在二十几岁,她又通过良好的教育背景进入这个家族的秘书团队,彻夜为他们写作演讲稿。
  最后,她死了,具体过程谁也不知道,肯尼迪家族花费了大量资金,动用了大量人脉,为了把她的死亡和那位真正的政治新星撇开关系,肯尼迪家族的成员,不能受指控。
  这个故事原本是悲伤的,痛苦的。但由加雷斯讲出来,就变得格外恐怖。林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他笑着说,他想表达的很简单,她绝不该帮男人竞选,得到的只有不幸。
  是的,这有道理。可是,又哪里不对,她不知道。她说不过他,他掌握了太多例证,永远可以让自己的话可信。
  总之,温很快退出了还在前期筹备中的竞选活动,还没有开学,她没给大家造成困扰,这没什么。只是,为什么又是这样,他总是说很正确的话,于是她就按着他的想法行动,他执着于干预她的生活。
  可是,直到她逃跑,温都不理解,加雷斯的执着是为了什么。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为着自己的才智骄傲无比的家伙,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就算反驳不出道理,也要混乱地进行反驳的她?
  可能是,她最后还是会屈服,这屈服让他很享受。他现在也还在等着,她再一次屈服。
  他肯定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他也许已经计划好,怎么再次控制她。比如杀死苏莉温的身体,夺取她的灵魂,以及那可以控制冥河的力量。如今,贸然惊动加雷斯,显然是很有问题的做法,但她不想等待他的行动。
  谨慎的策略反而容易被破坏,林温决定不管那么多,直接上他家去。
  上次那个乡间别墅,并不是他平常的住处。她打算去的,是他在灵界缝隙的家。
  林温和希奥多说明了计划。希奥多愉快地赞成她的意见。灵界缝隙这地方,他可熟了,自从到了美国,他每天都会花些时间在此处溜达。一开始,这里的新鲜空气能让他喘口气,短暂地找回一下智力。可最近,什么方法都不管用了,他只是在这里寂寞地闲逛,怀疑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
  显然,他失去了一些智力,但他连这也忘记了。
  不聪明其实也挺好的,太聪明了他还可能和她争论,林温犹豫着要不要把铃铛借给他。最终,她决定试试看。毕竟要是对上了加雷斯本人,太笨的家伙会很容易被骗到退场。
  因此,刚在灵界道路的路边长椅坐下,她就慷慨地把铃铛给了他,并说明了找回记忆的方法。
  希奥多很听话,他按要求摇响了铃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看着希奥多丝毫没有变易的表情,林温怀疑铃铛是不是对天使不起效,还是说他想起的回忆太尴尬,大脑被卡死无法复原?
  事实证明,铃铛是有效的。只是忘记的东西太多了,他需要缓一缓。
  想起了许多事情的希奥多,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震痛。
  “我想,”他开口了,他脸上的微笑,如天河一般清亮,“愚蠢是一种幸福。”
  希奥多微微侧过身体,轻柔地拥抱了她,好像这种亲近能消除所有无措的茫然,减少他找回智力后的虚无。
  “抱歉,我确信,都忘了更好,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希奥多平静地用左手食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念诵了一系列术法。从捕捉到的几个字词可以听出,这是失忆的法术。
  法术很高效,起效很迅速。看来变笨很容易,变聪明很难。
  他又恢复了正常,他看起来快乐多了。
  林温拿回铃铛,还想再教希奥多用一次。可这次,他的抵触心很强烈,笑容完全消失在脸上,说什么也不肯拿过去一用。就像有什么恐怖的记忆,深植在脑海之中。
  “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效果,但我还隐约感受得到,那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你,强迫人进行一场痛苦的堕落。”
  他流着泪发抖。
  完了,真的完了,这家伙看起来比之前更笨了,能派上用场吗?林温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打发回去,她现在自保的方法挺多的,也不是非得带上他。
  哎,至少先让他帮忙带路。林温试着描述了加雷斯住所附近的特征,希奥多恍然大悟,他主动探路。虽说如此,脚下的路却越走越窄,她明明记得,加雷斯上次是开车进来的,应该有条大道才对。
  她彻底放弃了希奥多,开始自己静心思考。
  加雷斯从祖母那里继承的住所,旁边有口井,也许可以想办法探测一下水源?她琢磨起办法。
  她试着用自己的镰刀锄地,很快发现镰刀不是用来锄地的,她也不可能这样一刀刀把土挖开,查看哪里比较湿润靠近水源。她翻遍身上的物品,似乎只有坚硬硬币能帮忙判断,可无论怎么询问:“现在的方向对不对?”它都不会回答,反而是落在地上,垂直地滚到她脚边,表示它也不知道。
  「……坚硬硬币并不是全知的,预言的能力来自于使用者的灵性直觉……」
  此前某次测试的时候,提示板说过这种话。
  灵性直觉。林温思索着这个词,如果她可以操控冥河,那她对水的亲和性也应该很好。她干脆趴在地上,倾听起大地的声音,像原始部落的巫师一样感受自然。
  这真的有用吗?她心里发虚。还好旁边的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认为这主意很好,鼓励着她的行动。
  杂音很多,这是自然的。林温努力地集中注意力,想知道其中有没有可能混杂着水声。
  没有,没有流水的声音,没有任何平缓的节奏。
  可她有着强烈的预感,她继续听。
  有的,有一种水声,不像什么正常的水声,像是,水被泵出的声音。
  像是,抽血的声音。
  她听见了。
  不管那是什么,很值得确认一下。林温指明方向,这回希奥多找到了正确的路。没太久,两人到了一座小木屋前,像是一个仓库。
  她推门进去,里面果真有人。
  红发的家伙,绿色眼睛,很眼熟。
  此人脸上有一种为伟大事业献身的悲壮感,他正在被抽血。抽血管连接到了地下,似乎需要很强大的动力,才能泵动他的血液。屋子四壁都是柜子,从柜门不太透光的棕色玻璃,隐约可见内部的构造。一层层整整齐齐,都贮藏着血袋。
  “你是不是,菲尼克斯?”林温谨慎地念出了他的名字,这名字让她意识到了点什么。这是凤凰的意思,象征着重生,象征着新的血液。
  菲尼克斯热泪盈眶。可他并不是为林温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而感动,他感动于她带了一个天使过来,支援他为之献身的伟大梦想。
  “是的,现在,就差一个天使的血液了——我们就可以——”
  他万分欣喜。
  这瞬间,好像他血液中的灵性也被唤醒,林温听见四周传来悉索声。血液在挤压着血袋,把每一个四角撑开,亢奋地想从柜子中出来,柜子在摇动。
  这不正常,她必须做点什么。粘稠的血浆已从柜子里漫了出来,急于漫延到她身边。
  “女主人,请听我说——”菲尼克斯看见林温拿出了镰刀,但他并不害怕。只要还能说话,他总是很开心。
  女主人这个词,从这种家伙嘴里说出来,实在大有问题。他似乎认为,她是被附带的,而不是真正的主人。
  温把镰刀停住,她确信自己和他不熟。她询问他,他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有很多主人。”这家伙悲情地讲,“但您,您是唯一的女主人。”
  林温用力地抿了抿嘴唇。
  她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个蠢货,“一个人是不能有那么多主人的。从你所说的情况来看,我才是你的主人,其他人都是附带的。”
  “不不不,”菲尼克斯坚定地说,“正如您所知道的,我只能和男人签订契约——”
  很好,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温完全展开她的镰刀,迅速挥动出漂亮的弧形。
  完美,没有溅出血,镰刀封死了切口。
  泵血的机器很智能地停止了运作。
  流动的血液也失去了灵性,它们停下,往地下渗,不再接近她。
  温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处理菲尼克斯的头颅。她阻止希奥多动手,想自己拿起来看看。
  可在就她要捡起头颅的瞬间,此人的脑袋消失了。
  倒在地上的身体,也消失了。
  很明显,没死透,他死不掉,还会重生。
  这只凤凰恶魔可以切换自己的形态。
  此时,林温听见身后传来半自动手枪上膛的声音。
  以及毫不犹豫的,果断的射击声。
  “你总说,我不给你解释具体的情况,不告诉你当下实际在发生什么。”加雷斯的声音有点平缓得吓人。
  “但有时候,情况确实太复杂了,我觉得行动比言语重要。”
  他很明确地告知她。
  “还好,现在我可以指出一个基本的事实。”
  “这把枪的型号是凤凰9mm,半自动手枪。”
  他指了指手上的武器。
  “我可以改写恶魔契约,如果我愿意。所以我不必履行艾略特签下的合同,不是非得击杀苏莉温的身体。因为我总是想保护你,想让你安全,可你不相信我。”
  他开始自顾自地解释,内容莫名其妙的,完全是为了自我满足。
  “如果我要杀你,也是为了保护你。我会希望和你,单独地离开,不要有闲杂人等参与进来。”
  他俯视着中枪的希奥多。
  “所以,我收集了很多堕天使的血液做成子弹。不确定是否能污染他,但至少起了点效果,至少隔离了高贵的权天使维希尔对他的庇护。现在,他和濒死的人类,没有区别。”
  加雷斯继续往前走,走到同样中枪的温面前。他仔细地给她展示几种不同的弹药,每种有不同的效果。
  “我希望你不要太难受,马上就好了。”
  他用手掌合上她艰难睁开的双眼。
  “一会儿就到了。”
  他安慰地说。
  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林温又听见了一声枪声。
  她的灵性直觉告诉她,这对她来说不是终结,她还有机会。
  只是,为什么加雷斯连这也要跟着一起,如果他总是要跟过来,这世界恐怕无法清净了。
  不行,她不能跟着他一起死,这绝对不行。
  林温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