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
  现在的修真世界，道侣大典只是个形式，只要结成同心契，即可结成道侣，同生共死。莫琉和白祉都是虔玉真人座下弟子，莫琉还是金丹修士，道侣大典是必经的程序。
  这厢白祉和莫琉都沉寂一年，忽然传出要结为道侣的消息，一时在天量宗引发了小小的轰动。天量宗是修真大宗门，每年都有人结为道侣，但天量宗已经十数年没有举行过道侣大典，主角还是两个宗门修士中的佼佼者，自然备受关注。
  道侣大典是虔玉真人主持的。他老人家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但还是履行了一年前的承诺，当了一回主婚人。
  莫琉果然没有在道侣大典上见到商黎，没了人魔大战的剧情作为感情推动，商黎和虔玉真人没有像原剧情那样患难中定情。那段时间莫琉没有心思关注，不知道二人从莲城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但如今二人走向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方向。
  商黎觉醒了妖族力量后，世界观随之发生了变化，不久前决定云游四方，虔玉真人却留在了天量宗。
  好在二人之间的感情只是停滞不前，而不是消失，莫琉才放了大半的心。剧情因她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她便琢磨着该如何推进二人感情线。
  道侣大典那一日，天气有些阴沉，却丝毫影响不了这场典礼的热闹。天量宗的主殿内坐满了参礼的，殿外也挤了不少弟子。
  这是莫琉第一次穿着红色系的衣裙，她只觉得繁琐，走起路来很拖沓，但见到白祉时，一切麻烦都是值得的。
  这也是莫琉第一次见到白祉身上出现红色这种抓眼的颜色。
  他惯常是一身白衣，或是其他素色，与他清淡的气质十分相配。
  即使是红色系的衣裳服饰，在他身上也并不显得张扬。红色本应是和煦的，欲望滋养了婪魇，反映在身上，造就了眸中慵懒与多情。
  他一心渴慕的人正朝他走来，白祉用力维持笑容，把所有疯长的阴暗藏在身后，不让她窥见。
  他越是笑，心中的空洞越大，只有不断提醒自己，莫琉习惯和喜欢的是从前温文正派的他，才压下翻涌的阴郁。像是悬崖边一棵摇摇欲坠的孤松，绝望与希望并存，堕落和挣扎同在。
  他朝她伸出手，下一刻像是要带着她浪迹私奔，就是不像要立下庄重的誓言。
  那双眼睛并没有出现紫色。但这样的白祉仍然令莫琉感觉陌生，其中却掺杂一丝熟悉。
  好奇怪.......
  殿中的人纷纷望着莫琉，等待着久久不至的下文。
  莫琉回过神，把手放入白祉手心，那只手竟有些微微汗湿。他们已经私定终身，他竟还紧张于她此刻的答案。
  “死生不移。”莫琉的声音终于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手上力道紧了紧，他的力量越来越强，轻松压制着她，不容挣脱。
  礼成。
  殿外一株硕大的盆景边，莫琉大着胆子拦下了虔玉真人。
  虔玉真人依旧是那般冷漠，但是听到那个名字，即使脸上表情很臭，也还是跟着莫琉去了一处僻静无人处。
  莫琉之前斟酌许久，见状却忽然有了别的主意。
  “师父为何让商师妹独自远游？”
  同样的话，他的大徒弟也这样问过他，虔玉真人有些不耐，又带上了一点火气：“她这么大个人，想去哪里何须经过本尊？”
  “师父言重了，商师妹向来最重视师父的意思。”看这架势，莫琉猜是虔玉真人负气之下，才让同意商黎远游。
  虔玉真人一怔，自动把莫琉那句话最后叁个字忽略了。又反应过来莫琉半天没讲重点，反而一直小心观察他的反应，甩着袖子背过身去：“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师父有所不知，商师妹曾在浑境中被魔修纠缠，魔尊又惨败于师父手下，徒儿担心她的安全。”
  虔玉真人眉目一凛，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商黎不知不觉中被魔修下了蛊毒，殷符以此要挟他决斗，否则他怎么会以陆深的身份出现在莲城。
  莫琉算是看出来了，傲娇的便宜师父就是等她搭个台阶，好拉下脸去找商黎，她心领神会：“听说二师兄也在外游历，让他照应一下也好。”
  虔玉真人瞥她一眼，道：“此事为师自有考量。”
  “那徒儿告退。”
  莫琉正想功成身退，虔玉真人忽然道：“今日之事，你可是自愿？”
  莫琉有些错愕。
  “一年时间，白祉灵力大涨，今日我观其面相，有入魔之兆，恐怕是在莲城受了魔物侵染。”
  虔玉真人的话不啻于一记猛锤。
  方才大殿中，白祉身上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来自原剧情中入魔的白祉。
  莫琉柳眉皱起，面色苍白，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正在被暗暗窥视。
  “你在害怕，害怕她无法接受入魔的你。”莫琉以为已经沉寂的婪魇，阴暗处的青苔一般，暗暗滋长。
  “醒醒吧，只有魔才是你归宿。”
  “她害怕又怎样？讨厌又怎样？只要你彻底接受我，到时候还有什么是你无法掌控的。你大可以把她关起来，做成禁脔，她就永远不会背叛你。”
  空无一人的殿外，凭空卷起一阵风，龙凤纹的姜红色广袖下，苍白指缝渗出鲜红。
  莫琉看着手中虔玉真人留下的灵器，对付这个阶段的婪魇，灵器的作用微乎其微。
  她把灵器扔进纳袋里。不久之后，寒瀛开启，白祉就能真正摆脱婪魇了。
  莫琉回到自己的洞府，白祉早已等候多时。
  外头暮色渐沉，洞府内光线更暗，他拦下她欲点灯的手。
  “怎么了？”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昏暗的光线，眼前一片黧黑。
  白祉抚平她袖口的褶皱，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衣服怎么换了？”
  “裙摆太长，不方便。”
  他温语软言，低眸在她手上印下亲吻：“可以换回来吗？我想看......”
  莫琉直觉有些怪异，殿外虔玉真人的话又浮上心头，她按下内心一丝不安：“那我先去点灯。”
  “不，别去。”
  莫琉没再坚持，捏了个诀，青灰的宗门常服瞬间被红色的礼服取代。
  她惊呼一声，视线一晃，被放倒在床上。
  温热的身躯压上来，莫琉这才看清，那双危险昳丽的暗紫眼眸。
  叁两：最后一章应该是肉，准备点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