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吕伊皓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她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自己试运行出好几个 bug 之后，心态炸了，对奥格斯汀带回来的香槟下了手。
  她揉着脑袋，走出房间。
  今天是礼拜六。这是她看见奥格斯汀悠闲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看书时反应过来的。接着她裹着浴袍，又冲回自己的房间。
  等她再下来，桌子上已经摆着另外一杯热饮了，还有两片药。
  “吃了能好受些。”奥格斯汀今天戴着眼镜，金发柔顺打着微卷，看上去像个好脾气的金毛犬。
  吕伊皓道谢，吃完药也不敢问他昨天发生过什么。于是干脆起身去厨房里烧饭，等她把盖子盖好，转过头去，看到奥格斯汀正托着下巴看她，他蓝色的眼睛在白天的日光下，看起来比宝石都耀眼。
  “我，做了点粥，”她支支吾吾，接着说：“抱歉，我昨天把香槟喝完了。后面的事，我都记不得了，但……谢谢你。”
  奥格斯汀点点头，接下了道谢，他昨天确实很晚都没能睡着。
  “……还有香槟……”
  “你喜欢我很高兴。”奥格斯汀让她别太在意。
  吕伊皓发现了他眼睛下的黑眼圈，也就闭嘴没再提。
  等香气飘满整个房间，吕伊皓给奥格斯汀和自己一人来了一碗。不过她在撒葱花的时候，手停下来，她唤道：“奥格斯汀。”
  青年放下书看向她，嘴上还挂着抹微笑，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喜欢的部分，看起来整个人都兴致不错。
  “你可以把你喜欢的东西过敏物都发我一份，我以后做饭会注意。”
  奥格斯汀笑着点头，整个人好看到吕伊皓跟着心情也飘忽起来，开始觉得他哪哪都顺眼极了，就连嘴里两个有些尖的虎牙也可爱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吕伊皓扭过头，撑着水池，默念不可以。
  ——他们是假夫妻！
  吕伊皓给自己分析了无数次她和奥格斯汀的未来，几乎都是相忘于江湖，他注定要沐浴在聚光灯下，等他不用通过和自然人的结婚来证明自己是一个积极青年的时候，他会认真选择真爱。而她自己也会有不同的生活。她想背上陪伴她十年的背包，靠着游戏赚来的钱倒处旅行，为她下一个游戏收集世界上每一个闪光点。
  ——所以他们不可能有结果！
  冷静下来的吕伊皓把粥端给奥格斯汀。钟才走到11 点，他们勉强算是吃上了早餐。
  “很好吃。”奥格斯汀依旧还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绅士模样，吕伊皓就喜欢他这种让她杜绝旖旎想法的距离感。
  她笑呵呵得给他又添了半碗。
  饭后，奥格斯汀卷起衣袖，开始洗碗。
  吕伊皓则拿起她之前卖菜时顺手买得铲子，告诉他自己要去花园。
  接着她打开门，外面的天气很好，然而太阳和寒冷可以共存，因此阳光明媚的街上没什么人。
  吕伊皓乐得其所。她带上耳机，在早就选好的挨着房子的草坪部分，埋头挖了起来。
  贫穷，使人热爱自给自足。
  吕伊皓的目标是一块小菜地。
  她曾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发过豆芽，种过番茄，如今有了土壤肥沃和定时有灌溉的喷水系统，她也要拥有一小块菜地。
  她吭哧吭哧忙活起来，却突然听到叁两下敲击声。
  奥格斯汀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朝她挥手，看样子他打算在里面给她加油。
  吕伊皓挂上职业笑容，把脸蛋都挤到眼睛下，用口型说：“我加油。”
  接着不再理会他是不是能懂她不是真的喜欢干农活，继续企图在刨土中搜寻点乐子。
  乐子是在枯燥的重复中自娱自乐。这点对于吕伊皓来说她很在行。
  等小菜地开拓了大半，吕伊皓终于在汗流浃背中体会到了一丝劳动的乐趣。
  不过这点乐趣，很快就在她没办法从马桶上起来终结了。
  她哭丧着脸，非常尴尬地用撅起屁股的姿势趴出洗手间。她的房间在二楼，药箱却在一楼，她痛苦得看着之前从来没当回事的台阶。
  犹豫了足有叁分钟，她喊出声：“奥格斯汀，帮帮我！”
  两天之内，让一个人重复看到自己的窘态的尴尬，吕伊皓只能把自己变成鸵鸟。
  好心的奥格斯汀什么也没问，从善如流地帮吕伊皓回到卧室，扶她上床。
  吕伊皓一动不动的贴着枕头，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恩，其实我演戏也也有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奥格斯汀安慰道。
  吕伊皓闷闷得嗯了一声，她扭头，鼻头被压得红红的，她一双眼睛不太相信得看着他：“真的？”
  “恩。”
  “谢谢你，就让我这么呆着吧。”吕伊皓好受了点。
  奥格斯汀把药递给她：“你不需要帮忙么？”
  吕伊皓把脸又扭到另一边：“不要。”
  奥格斯汀也不勉强，他退了出去，挂门后他听见吕伊皓在里面捶枕头的声响。
  叁点多奥格斯汀端来了食物。
  敲开门就发现吕伊皓还瘫在床上，只不过她能仰面躺着了。
  “你真的不需要帮忙么？”奥格斯汀见她那样，有些好笑的问，“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不会笑话你的。”
  饿得难受的吕伊皓，放弃了尊严和挣扎：“拜托你了。”
  叁十分钟之后，吕伊皓为自己叁十分钟前做出的决定后悔了。
  ——她竟然这么能喊？
  奥格斯汀收手的那一瞬间，她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珠，蹭得一下坐了起来：“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呆会。”
  阳光下她泛着泪花的眼睛闪闪的，奥格斯汀的手想要摸摸她的毛躁的脑袋。但吕伊皓却扭身缩回床上，背对着他。
  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吕伊皓越想越难受，竟然就那么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感觉不甘心。
  被连续辞退的时候，她笑着说没事。被从地下室赶出来的时候，她还能抢占先机把重要物品都转移出来。就算后面舔着脸行霸占了高档商场里一个卫生隔间就为了能免费过一夜的时候，她依旧还在庆幸能够用热水洗脸。
  现在，她躺着舒适的寝具，餐盘就摆在旁边，别说受伤还会有人帮忙上药。她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哭了好久。
  不过吕伊皓是谁，无父无母独后自苟活八年的她崛起在哭到口渴的瞬间。
  外面已经傍晚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她洗了把脸，瞪着镜子里眼睛肿成桃子的自己，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她嘭得推开门，走下楼，在系着围裙一脸煮夫模样的奥格斯汀面前，拉起他的手，把他拽低身子，一口亲上了他的嘴。
  “还有一次！”
  鼻音很重的吕伊皓宣布完之后，捧着奥格斯汀有点呆愣的脸，加深了这个吻。然后在自己快要窒息之前，放开他微喘道：“上楼，洗干净等我。”
  说着她学者奥格斯汀眨眼的样子，朝对方眨了眨眼。
  ——为了支援金，她还有献身任务！
  吕伊皓在脸热到爆炸之前，扭头冲回二楼。
  身后的奥格斯汀立在原地，拿拇指擦过被她牙齿磕到的嘴唇。
  洗漱干净后，吕伊皓和一头斗牛一样撞进了蜂房。她一进去就看到奥格斯汀已经躺在床上。
  男人富有力量感的精壮身体，在洇湿的浴袍下，显得更加若隐若现，羞涩可餐。
  吕伊皓眼睛闭上，再睁开，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上床机器了。
  但她和一个合格的机器还是有差别的。
  当吕伊皓自认为很诱惑得从床尾爬向奥格斯汀的时候，她的膝盖压到自己的浴袍，直接先把自己漏了个精光。
  ——不，吕伊皓不会在意。
  催眠自己的吕伊皓一脸面无表情，把衣带朝身后一撇，刺拉拉露出她中间毫无遮挡的胴体，两腿跨开，跨坐在奥格斯丁身上。
  她捏起奥格斯汀的下巴，抖抖眉毛表扬道：“不错，洗的很干净。”
  奥格斯汀的演员素养让他保持着镇定，但他眼睛里简直要溢出来的笑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竟然有些期待，吕伊皓要怎么做。
  吕伊皓伸出她的两手，歘的一下怼进奥格斯汀散在枕头上的金发，她摩挲着，扭脸找准一个不会让他高挺鼻梁碍事的角度，深吸一口气，闭眼吻了下去。
  ——她还特意喷过香草味的口腔清新剂。
  她一开始只是单纯得用嘴唇摩擦，但她很快上道把舌头探出去，舔开了他的齿尖。
  他体温很高，和上次一样。
  交缠的舌吻仿佛能融化一切，让她丧失自我。
  吕伊皓睁开双眼。
  奥格斯汀的蓝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见她睁眸，眼睛微微弯起，里头的大海涌起了情欲波澜。
  害怕被卷入的吕伊皓猛地起身。两人发红的嘴唇间扯出银丝，色情的不像话。
  ——但这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