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月夕
作者:郭七七      更新:2024-05-18 00:27      字数:2055
  青螺很喜欢哭,哭就像下雨一样,把浮尘涤荡干净,大哭一场后,心里亮堂堂的。情感的流动推着青螺一点点的往前走,慢慢的探路,如果哪一天青螺很不开心,但却不能哭,大概率会头痛,严重了还会感冒。
  今天的青螺格外脆弱,会因为远山的手掌温柔,想被珍重以待,心碎了一大片。又会因为远山的肚皮柔软温暖,想要强烈的占有,想要钻到他肚子里去,永远永远的黏在一起,生出无限眷恋。
  但对于这些青螺都无能为力,珍重以待是不能索求的,而无限的眷恋自然也得是互相的才能实现。
  雨越来越大,两个人被雨声包围,远山因为青螺的泪水稍稍有点压抑,他拉着她的胳膊,又被她推开,她走到卫生间去了。
  远山感到空落落的,前一秒她还在他的怀里黏着她,忽然温香软玉就不见了,冰凉的雨声在屋子里回荡,他仿佛又忽然回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宇宙中,那些温柔的爱仿佛一场幻觉。他像一个风筝一样,忽然被丢进了风里。
  他轻轻的呼气,默不作声,青螺又突然的出现,扑进他怀里,双腿盘着他的腰,双臂抱着他的后背,暖暖的凑到他耳边说:“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了,我的黄体死了。”
  远山暗叹一口气,放松下来问:“黄体是什么?”
  青螺溜下来,拉着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然后说:“就是我的月经来了,月经来之前情绪都会很低落,会忍不住要哭很久。现在肚子也很痛,好冰,你抱着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远山放下心来,天呐,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好啊。”
  远山搂着青螺,但青螺不要枕着他的胳膊:“会压麻的。”她缩在他的腋下,脑袋卡在他的腋下:“贴着就好。”
  “没事。”远山又把她拎上来点,同时把自己的大腿放进青螺两腿之间,又有点犹豫的问:“宝宝,我这样会不会压着你很累?”
  青螺哈哈大笑:“秦始皇他奶奶以前和人说,如果一个人压着她的大腿,她就会感到很累,如果他全身都压过来,她就会感到很快活。”
  远山跟着笑起来,青螺亲亲他的下巴:“不累,我喜欢你压着我点,那种重力的感觉,感觉很踏实,你的腿也暖暖的。”远山的右腿从青螺屁股下面穿过去,用右手捂着她的小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
  青螺的右脚勾着他的右脚,两条小腿也缠着,两人都觉得舒服极了,一个很神奇的游戏,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株植物,滕蔓缠绕,如此这般。
  远山慢慢的给她揉揉小腹,她的肚皮渗着冰冷的寒意:“疼吗?”
  青螺贴着他暖呼呼的:“有点疼,但有你在好舒服。”
  肩膀也很暖,背后有他的胸膛,头也很暖,能感到他的呼吸,屁股也很暖,因为坐在他的身上,肚子有点凉,但他的手掌暖呼呼,很舒服,腿也很暖,几条腿挤来挤去,还有点点腻,脚也很暖,他的体温比她高,像一间小屋子一样,把她装起来了,好像离风也远一点,离雨也远一点儿,又能听风赏雨,是很闲适的心情。
  “月经和月亮有关系,月经就像海潮一样,海潮也是因为月球和地球的引力变化。月相每隔七天就会变化一次,晦日、朔日、弦日、望日,每次变化半个月亮。女生一个月也是这样度过的,比如现在开始月经期,就会流血,这个血是子宫内膜脱落的产物,也是因为卵子没有受精,就死掉了。
  来月经前很容易哭,特别难过,物理上来讲是黄体死掉了,卵子也彻底死了,子宫内膜也准备脱落,激素影响的,但就好像是身体在感受一个生命并没有备孕,本身也会很沮丧。在此之前是排卵期,我的身体会排出一个卵子,如果受精就会有宝宝了。在排卵期之前,就是月经结束后的那周,是卵泡期,身体在为排卵做准备。”青螺慢慢给远山科普起来。
  “排卵期因为会排卵,那时候我的情欲会特别强烈,而我的身体正值育龄期,尤其是今年,每到排卵期,都是月圆的那阵子,会格外想要你,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你,梦到你的身体,梦到你的大鸡鸡。黄体期激素变化剧烈,乳房有点胀痛,情欲也会很旺盛,也会非常想要你,这几天睡觉前内裤都是湿的,有时候只能脱掉不穿。从梦中醒来,腰也很胀,很想被你操操,就像早晨那样。经期的时候,肚子凉,会有些痛,就像现在这样,我也很需要你,需要你抱着我,需要你的手,给我暖暖。等到经期结束,所有的激素水平都会下降,整个人会非常低落,那时候我也很需要你,因为我需要你抱抱,要不然一个人很难熬的。”青螺说着又哭了起来。
  远山低头尝尝她的眼泪,搂紧她,用下巴戳着她的脑袋:“我好害怕。”话说出口,远山的胸口就有道暖流流过,好像说出来就没那么怕了。
  青螺心说:“你都在害怕什么啊,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青螺转过身来,冲远山的脖子咬了一口:“咬死你。”
  青螺知道这个变态最喜欢这样了,立刻死掉最好了,这样不用经历衰落,不用体会失去。最好不要拥有,这样也就不会完蛋。最好一切都是假的,这样不会有真的失去。
  很神奇的,青螺身边充满了这样的人。远山是这样,青螺的朋友也是这样,同事也是这样,网友也是这样……
  他们这种每天嚷嚷着“不开始就不用结束了”的人,挣扎着内耗着自己,同时又隐隐的期待一把火把自己都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