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作者:
小粉水 更新:2024-05-15 05:56 字数:4250
车子驶进半山别墅的时候景衍睡得格外酣沉,半醉半醒的他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搂着小狼崽彻底醉倒过去。
林越泽费了半天劲跟韩流一起把他安顿好,麻利地开车走人,留韩流住这一晚照看他。
韩流一身酒气加汗臭味,钻景衍衣帽间里找了身没拆的t恤短裤当睡衣。
被吵醒的时渺渺打了个滚儿,从景衍怀里钻出来,颠颠地跳下床。
“嘿,你睡醒了。”韩流咬掉标签,随手将衣服搭在肩上,蹲下身来朝小雪哈张开手臂,“过来,给叔叔抱抱。”
叔你个大头鬼。
时渺渺腹诽了一句,傲娇地扭头去楼下觅食。
韩流热情地追着她,“叔叔抱你去洗澡澡呗,瞧你灰头土脸的。”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小雪哈,景衍说给送回雁峰山上去了,这小家伙该不会是从雁峰山一路跑回来的吧,那可太他妈感人了。
小雪哈高冷地不理他,韩流熟门熟路地去客房里洗了个澡,下楼去冰箱里拿饮料的时候,吓得差点一脚踩滑从楼梯上滚下来。
客厅里,头发湿淋淋披散在肩上的小姑娘抱着三大排果冻啃得很是欢快,茶桌上放着两只空空的饼干包装盒。
韩流卧槽了一声,小姑娘慢吞吞地抬眸看向他,嘴角还沾着零食碎屑。
“渺渺妹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流惊奇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楼下的卧房,有点莫名。
“就刚刚啊。”时渺渺啊呜一口咬着山羊奶果冻,含糊不清地随口应道。
韩流粗神经地没再追究,拿着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你这太吓人了……”
冰箱里竟然没有可乐,韩流翻找了半天,拿了一袋酸奶。
“你跟衍哥到底咋回事啊?”韩流叼着酸奶盘腿坐在茶桌下的地毯上,“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衍哥有多颓,整天闷在家里喝酒,太他妈凄惨了!今天毕业典礼你没来,晚上聚餐的时候他连一句话都没说,搞自闭了似的。”
时渺渺吸了吸鼻子,小声咕哝道:“我哥哥来接我了,我就回了趟家啊……”
“啥玩意儿?”韩流费解地皱着脸,无语地挠了挠头,“那衍哥整得跟被人甩了,一脸生无可恋似的。”
他老操心了,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衍哥有个喜欢的姑娘不容易啊,渺渺妹子,你可千万别跑了。”
时渺渺沉默了片刻,想象了一下她不在的时候,景衍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偌大的别墅里喝闷酒的模样,鼓了鼓嘴巴,极小声地道,“不会跑的……”
*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时渺渺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角,钻到景衍身侧躺下。
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颚被昏黄的光线柔软了线条,唇瓣微微干燥,根根分明的眼睫遮下两片薄薄的阴影,浓密的眉微微向内拢着。
时渺渺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按了下他的眉心,呓语般轻声呢喃,“都说了不会不要你的,干嘛这样……”
床侧角柜上的手机倏地闷闷响了一下,时渺渺摸过来想给他关静音,然而不经意地看到通知栏上微信消息提示。
阮伊人:“景衍,你现在大概醉酒还没醒吧,所以我才敢给你发消息……”
困意袭来的时渺渺眨了眨眼,倏然清醒了,翻过身来趴在柔软的枕头上,贼兮兮地点开这条微信。
“……今天毕业典礼上,你发言的时候我就站在后台默默地看着你,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在发光……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想着你就睡不着觉,像生病了一样。”
时渺渺瘪了瘪嘴,她依然不会用二十六键拼音,捣鼓了半天才找到切换键盘,慢吞吞地用笔画写字。
手机另一端的阮伊人看到对话框正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紧张地捏着手机等回复。
然而等了半天,对方还是没有发过来。
阮伊人撩了一下鬓边的发,猜测景衍大概是喝醉了打字慢。她本来是想发完消息后点撤回,等明天景衍看到的时候,应该会问她昨晚发了什么。
犹疑了一会儿,阮伊人继续打字。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偷偷关注你,寒假的时候在购物中心看到你抱着宠物狗温柔的样子,从那一刻起,我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对你只是单纯的好感了。可是后来……后来你跟时渺渺在一起了,我真得很难过,但我以为她是好女孩,只能默默祝福你们。可没想到她竟然……”
对方正在输入中依然在继续,阮伊人咬了下拇指指甲,抿了抿唇,一鼓作气表白道,“景衍,我知道突然跟你说这些很冒昧,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怕再不说出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我不想留下遗憾。高考志愿我会填写江陵大学,希望能在那里遇见你!”
点击发送的同时,阮伊人终于收到回复。
“景衍睡着了,我是时渺渺。”
“……”
阮伊人如遭雷击,崩溃地尖叫了一声,狠狠地摔碎了手机。
时渺渺认认真真地打完字才开始看阮伊人后面发了什么,刚读到“没想到她竟然”,手机突然被身侧的人拿走了。
她心虚地抖了一下,抬眸,正对上景衍漆黑的眼眸,眸色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我就、我帮你回下信息。”时渺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道。
景衍眼神幽邃,缓慢地起身,一臂撑在她枕侧,将手机放回到角柜上,却没有躺回去。
他撑着身子凌驾于她之上,蚕丝被滑落到他劲瘦的腰,黑亮的眸静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倏地抬手捏住她的脸颊。
脸被捏变形的时渺渺:“……”
她忍了忍,不跟喝醉酒的人一般见识,抬手试图拂开紧紧捏着她腮帮的大手,然而下一秒被抓住两只手按在头顶。
时渺渺纤细的手指猛地一下撞到床头柜,疼得轻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上的人腾出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景衍:“孽畜,还不快现出原形!”
“???”
时渺渺忍无可忍,啊呜咬了一口景衍的手,趁机翻身骑在他腰上,明亮的鹿眸圆睁,气鼓鼓地质问道:“为什么要惹怒年仅二百岁的雁峰山小狼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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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十九颗糖
室内光线幽暗, 被扑倒的景衍后脑勺碰到床头柜上,他昏沉的头脑因为钝痛而些微清醒了些,粗哑的嗓音沉沉地闷哼了一声。
骑在他腰上的小姑娘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 清黑的鹿眸被幽幽光线映衬得晶亮, 腮帮子小仓鼠一样鼓鼓的, 两只小手摁在他颈窝处,气哼哼地怒瞪着他。
“你说,为什么要欺负你爸?”被惹怒的雁峰山小狼王奶声奶气地质问道。
景衍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他单手捂住半边眉眼, 搓了搓微拧的眉心, 黑漆漆的瞳仁透过指缝看着她, 狭长的眸氤氲着雾气般迷醉, 哑着嗓子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知道谁是爸爸。”
他抬臂,抓着小姑娘细白的胳膊,低沉的声线慵懒, “躺好, 乖乖睡。”
时渺渺微微歪着脑袋,有点迷茫了, 她纤细的小手指挠了挠额角, 慢吞吞地小声咕哝了一句,“你到底醉没醉嘛?”
“你觉得呢?”景衍将压在脖颈下歪歪斜斜的枕头拽直,干涩的喉咙微痒, 轻咳了两声,胸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
时渺渺鼓了鼓嘴巴,嗓音软绵绵的轻哼,“我怎么知道。”
她居高临下掐着他颈窝的动作僵持地累了,挺直的背脊塌下来,屁股往后一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景衍抓着她纤细藕臂的大手骤然收紧,瞬间浑身绷直,腰腹部薄薄的肌肉紧绷,漆黑的眼瞳乍然迸射出烁亮的光。
他抿了抿唇,长睫低垂下来,呼了口气,声线轻柔,夹杂着某种极力压抑下异样的喑哑,喟叹一般,“小混蛋……快点躺好睡觉。”
“我一点都不困呢。”时渺渺吸了吸鼻子,掰着手指算了算,“我昏睡了□□十来天呢,要不然才不会错过毕业典礼,我都跟臻臻还有陆文琦约好了,现在她们肯定觉得我说话不算话……”
隔着薄薄的睡衣棉布料,景衍身上热度惊人,腿还一动一动的,她扭着身子往前挪了挪,自顾自地解释道,“这都是有原因的,就是发福蝶呀,给我喝了什么泉水……哎呀……”
时渺渺话还没说完,陡然被景衍一把拽下来。
他喘息急促而粗重,一臂揽在她纤长的颈子下,另一只手按在她肩侧,侧着身半压着她,幽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视线带着强烈的侵略感。
“崽崽……”景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光洁的额上,薄唇似有若无地触吻她的眼眸,嗓音哑得不像话。
时渺渺耳朵被自己蓬乱的发蹭得微痒,抬手轻轻抓了抓白嫩嫩的耳垂,傻呆呆地啊了一声。
景衍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柔,尾音平缓地微扬,带着诱哄的意味,“崽崽想坐摇摇椅吗?”
身下的小姑娘清澈的鹿眸乍然绽出惊喜的光,瞳仁晶亮,绵软的嗓音糯米团子一样甜,“可以吗?”
她舔了舔嘴巴,微微狐疑地歪着脑袋,“可是超市晚上不是关门了么?”
“我来当你的摇摇椅好不好?”景衍微敛的黑眸凝聚着浓稠的墨色,右手拇指轻轻蹭过小姑娘软乎乎的脸颊,干燥而滚烫的唇轻轻吻在她眉间。
时渺渺倏地想起来,她刚来半山别墅没多久的时候,天天闹着要去坐摇摇椅,景衍偶尔被她缠得没办法,又不想一大清早出门的时候,就将她放在膝上轻轻地摇。
超市的摇摇椅投一个硬币可以摇三分钟,景衍可以摇四十分钟,还不要钱呢。
“好呀好呀!”时渺渺笑眼弯弯地点了点头,拱着小身子想爬起来,却被景衍按住了肩膀。
景衍撑着手臂将她困在身下,削薄的唇掀了掀,“想好了?”
“昂~”时渺渺眨巴眨巴清黑的鹿眸,她稳赚不赔呀,这有什么好想的。
她扭着身子还想爬起来,景衍俯身吻了下她的唇角,眸底噙着深深的笑意,“还没开始呢。”
他滚烫的大手沿着她的腰线向下游走,小姑娘穿着藕粉色的荷叶边小睡裙,衣摆蹭到大腿中间,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覆上她滑腻白皙的肌肤,轻轻阖眸吻上她花瓣一样柔软的唇,舌尖温柔地□□,大手探到衣摆下一寸一寸游移。
时渺渺纤密如蝶翼般的长睫颤了颤,她有点不明所以的懵,不是说要给她当摇摇椅的么?
迷糊了几秒钟,她倏地眸光一亮。
还得现原形是吧?
小姑娘敏捷地在他身下忽地一个翻转,娇艳欲滴的红唇骤然变成细长的口吻,景衍亲了一嘴毛,被深重欲.念冲昏的头脑陡然一激灵清醒过来。
体态优美的小白狼梗着脖子嗷呜了一声,蓝灰色的眼眸朝他眨了眨,急不可耐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颠颠儿地蹦跶了两下,一只前爪踩着他侧着的肩膀,催他快点翻过身来。
景衍:“……”
时渺渺雀跃地爬到他膝上,“嗷嗷快摇快摇!”
“小祖宗……”景衍单手抚着额头,黑色短发被汗意微微浸湿,他胡乱抓了两把,认命地屈起腿做划船动作,晃着膝上美滋滋傻乐的小狼崽。
人体摇摇椅开始营业,时渺渺还提要求,“你要唱歌的!”
“……”景衍生无可恋地晃着腿,旖旎心思尽消,什么火都熄了,“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妈妈的妈妈叫什么,妈妈的妈妈叫奶奶……”
*
翌日清晨,宿醉后的景衍醒了个大早。
他休息时对光格外敏感,昨晚上睡前没拉上窗帘,盛夏的阳光穿透落地窗照进来,他头疼得厉害,左手臂被怀里的小姑娘枕了一夜,微微有些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