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南枝      更新:2021-01-09 03:55      字数:6207
  安淳说,“你给我,我自己试试就行。”
  肖淼赶紧把号码说给了安淳,然后又很担心地说道,“淳哥,我在新闻里看到了顾家的事情,你还好吗?”
  肖淼是知道安淳和尹寒与顾家的关系的,但是他知道得不多,所以才更是担心。
  安淳道,“我没事。”
  肖淼不好多耽误安淳时间,没有和他长篇大论地大聊,赶紧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安淳使用肖淼提供的号码,给尹寒去了电话,居然是能打通的,安淳不得不想尹寒在这个关头还给肖淼提供可用的电话,对肖淼,也许是有几分真心的。
  ☆、第六十六章
  尹寒给肖淼的那个电话号码,就只为肖淼一人而设,不过自从使用后,还从来没有接到过电话,因为肖淼怕给他添麻烦,而且也是没有什么可对尹寒说的,所以从来不给他打电话。
  这天这个电话居然响了,尹寒先是愣了一下,心里又有一丝暗喜,看到电话里不是显示的肖淼的手机号,他皱了一下眉,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尹寒直截了当说道,“谁?”
  其实他是很期待这个谁是肖淼的,肖淼不用手机打,也许是他手机欠费了。
  只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却是安淳的,安淳说,“听你这声音,看来你还不错。”
  尹寒要记住的人,要记住的声音,都是不会忘的,他自然知道这就是安淳,他说道,“二叔被关在医院里了,五叔,你带着你母亲走了,就不怕四叔将你抓回去。”
  安淳说没有应这件事,反而说道,“我和你可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也不想和你打什么机锋,上一次,冯医生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安淳其实不是来和尹寒说冯医生的事的,奈何他对因他而死的冯医生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冯医生因顾策霖的命令而对他母亲下了六年多的药,实则是冯医生对不住他,奈何人已经死了,安淳无法不介怀他因自己而死这件事。
  尹寒因他这话冷笑了一声,道,“冯医生,是你让我帮忙带去给你的,因为这件事,我还损失了一个在疗养院的眼线,你现在却把他的死怪到我头上,他死不死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何必去多此一举,你要问他的死因,怎么不去问四叔。你过了河,就顺手拆桥么。”
  安淳倒没有因他这话而觉得羞愧,他和尹寒,倒不是他要过河,尹寒给提供桥板的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要不是尹寒想要用他,怎么会帮忙铺桥板。
  因肖淼的事情,安淳对尹寒可没有特别好的印象。
  不过,他听了尹寒这话,依然沉默了好一阵,这个沉默,只是因为想到冯医生的死最大可能的确是顾策霖的命令,不过,他没有证据,也实在不能随随便便怀疑人。
  虽如此,想到是顾策霖有可能如此罔顾人命,他心里便挺难受。
  过了几秒钟,他才又继续打起精神来说道,“我找你,是想问二哥的事情,他暂时没事,是不是?”
  尹寒道,“还没死就是了。不过,他老婆儿女都被监管了起来,大儿子顾载文,据说已经死了,或者就是下落不明。四叔的手段,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安淳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注意别死在他手上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尹寒冷笑了几声,在心里对肖淼恨得牙痒痒的,心想下次再去找他,不把他操得哭爹喊娘,就绝对不罢休。看他居然把自己的电话交给安淳,而他自己反而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
  安淳往家里走去,顺便还买了一些菜,想着顾家现在的血雨腥风,他即使已经置身事外,其实心情依然不好,为什么顾家的几个人,就不能暗地里和明面上一样地兄友弟恭和平相处呢。
  安淳这次自己开了门,一向仔细的他,进屋的时候,马上发现了问题,门厅大门对着的墙上的墙纸被人用指甲画了两道。
  这个家里,留有指甲的人,是梅毅,他留了一点指甲,安淳要求他剪,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剪,安想容的指甲,则是被剪得很平。
  这个指甲印子,一定是梅毅留的。
  梅毅知道他的洁癖,不喜欢任何人在房子里乱动,更何况是在墙上画印子,这印子,一定是梅毅想留给自己的暗示,家里来过人了。
  安淳一时之间不敢确定是谁,顾策霖的人?还是顾先霖的人?或者是尹寒的人?
  安淳转身就要不动声色地离开,但是刚退一步,后面就过来了两个男人,堵住了他的退路,其中一个人还说道,“五少,请进屋。”
  安淳蹙了一下眉,只得进屋去了。
  他还慢条斯理地换了鞋子,走进客厅,只见顾策霖坐在那里。
  安淳不知道顾策霖到底是怎么找来的,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在这里的,他为什么要找来。
  顾策霖盯着安淳看,然后说道,“你长胖了点,气色好些了。”
  他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声音低沉,安淳听不出他的喜怒。
  顾策霖之前受过枪伤,这才大半月,他的伤应该不会好得那么快,不过从他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他身上有伤。
  安淳想他的身体大约已经好了很多了,面对着这张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出现在他梦里的脸,他的心情并不像想象中的一样有激动,平平静静地,他回视着顾策霖,说,“我妈和我同学呢。”
  顾策霖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老二那里有一份转给你10%娱乐公司股份的协议,上面的签名的确是你。他说你答应了他,为他除掉我。”
  顾策霖的话说得很平和,几乎听不到话里的高低起伏,安淳站着蹙着眉看他,道,“嗯,是我签的。”
  他以为顾策霖会发火,但顾策霖没有,他只是笑了一下,是扯了扯嘴角的笑,“那你怎么没有对我动手。”
  安淳站得笔直,头上还顶着齐刘海的长直假发,穿着一套合身的女装,其实安淳没有任何一点女气,英气勃发,俊朗里带着点点忧郁,但是,穿着这身女装,他不做任何一点女儿姿态,就偏偏有了莫名风情。
  顾策霖是看得眼热无比,安淳却没有对自己的穿着太上心,因为在顾策霖面前,没穿衣服的时候那也是数也数不过来,小时候哭得眼泪鼻涕满脸的时候,顾策霖也总是会看见,什么丑都在顾策霖面前出过了,仅仅是个女装,安淳还不会因此就扭捏。
  安淳说道,“那你是希望我对你动手吗?我不过是知道二哥斗不过你,所以才没有去做多余的事。”
  即使他这么说话,顾策霖也没有太生气,只是说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所以,才自己走掉了,没有帮着老二。”
  安淳蹙了一下眉,说道,“我只是不想掺合进去而已,再说,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之间,从此再不相干。我妈和我同学呢?我会带着我妈离开,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以前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从此各走各的路。你之前也答应过我了,要放我走的。你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安淳字字句句说得铿锵有力,他这样肆无忌惮,是觉得顾策霖是要尊重自己的,他和顾策霖,他不想闹得最后安想容与顾老爷子那种样子。
  只是没想到顾策霖却说,“我没有答应。”
  “啊?”安淳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住了。
  顾策霖已经从沙发上起了身,他从来是一身黑,这一天也不另外,里面是黑色衬衫,外面有一件薄西装,没有系领带,慢慢地走到安淳的面前来,虽然他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强烈的威势感依然压迫着安淳,但是安淳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和顾策霖对视着,毫不相让。
  顾策霖站在了安淳的面前,伸手要摸安淳的脸,安淳的脸上皮肤极好,少见的嫩少见的白,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白得带着一丝寒气,似乎摸上去,并不会感觉到体温,反而是会摸到凉玉上,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亮若星辰,桃花眼又总是含着撩拨人的风情。
  他其实已经褪去了少年时代那种少年的稚嫩,不过他体毛从来不重,脸上也不冒胡茬子,剃掉胡须就又是光溜溜的,他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女人相,却也有着一种男人女人都不会有的风情。
  顾策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情,大约不过是因为他爱他,所以看着安淳什么都好,他身上无论什么点,都是惹人心动的。
  往往爱情不过就是如此么,万金难买心头好,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人这一辈子,到底又能有几回遇到心仪的人呢。
  更何况顾策霖也没想这个问题,只是安淳就是他最想要的,之前闹得安淳难受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放了安淳离开吧,两人都开心点。
  他是知道安淳去见顾先霖,顾先霖大约是想收买他,让他对自己不利的。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就看安淳会对自己下手吗,如果他下手,顾策霖当时有点心灰意赖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他生出这种感觉。
  但是后来安淳没有,安淳自己跑掉了。
  顾策霖看他对自己还有感情,马上就打叠起了精神,干什么事都有劲了,老二还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做,就被顾策霖下了手。
  ☆、第六十七章
  顾策霖目光深邃若海,又说了一遍,“我没有答应过你。”
  安淳眼里带上了惊讶,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答应我?你难道是说话不算话。”
  顾策霖的手指从安淳的脸颊上擦过,然后半托起了他的下巴,再一次强调,“我没有答应过让你走,淳儿,我没有答应过。”
  安淳脸上带上了羞愤,伸手要把顾策霖碰到自己脸的手推开,顾策霖却顺势就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一带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手已经紧紧禁锢住了他的腰,安淳开始对他反抗起来,想要避开他,顾策霖把他又拉又拽,已经把他拖到了沙发边上,一把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安淳发现了姿势的不妙,姿势不妙还只是前奏,顾策霖下边贴着他的大腿,那里的变化他哪里感觉不出来。
  顾策霖亲过来的时候,他赶紧将脸偏开了,羞愤地说道,“你放开我。”
  顾策霖哪里会放,安淳之前其实是顾及着顾策霖身上的枪伤一定还没有好,所以没有用力挣扎反抗,此时他看顾策霖不管不顾地要在沙发上和他行事,他就有些着急了,伸手一把按到了顾策霖之前受伤的地方去,顾策霖果真瞬间皱了一下眉,安淳也在瞬间将力道放松了,黑亮的眼睛一如冬夜里深邃夜空的星子,声音隐忍,“四哥,你放开我。”
  顾策霖放松了对他的力道,安淳赶紧往旁边坐了一点,说道,“我妈和我同学呢。”
  顾策霖看刚才两人拉扯中,安淳头上的假发有点乱了,便伸手为他抚了抚头发,居然没把他的假发扯下来,端详着他很自然地说,“没有在这里。”
  安淳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要伸手将头上的假发揪下来,顾策霖却抓住了他的手,安淳就压制不住火气地道,“你他妈到底要做什么?把我同学和我妈放了。”
  顾策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完全避而不谈安淳的同学和他母亲,只是说,“你这样也很好看。”
  安淳这下彻底火了起来,愤怒的眼睛里像是烧了两团火,他不知道,他生起气来的时候,整个人眉眼更加艳丽,像是一团烈火燃烧,耀人眼目。
  “顾策霖,你给我滚蛋,你对冯医生出手的事情,我拿你没有办法,你对我妈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我对这件事情,我现在都可以忍了,只要你以后可以放过我和我母亲,让我们离开生活。你做事不要太过分!”
  顾策霖神态很肃然,一点和安淳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我不会放你和你母亲离开的。淳儿,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
  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小巧的锦盒,一看就是装着首饰之类的东西,他就那么没有任何迟疑地,在沙发前面跪了下来,不是半跪,而是双膝着地,他这一辈子,在他已经有能耐的现在,恐怕是第一次跪下,也只会有这一次。
  他将锦盒打开送到了安淳的面前,因为色淡而显得云山雾罩的眸子里带着坚定而深情的光芒,他非常清楚地说,“淳儿,我们结婚吧。”
  安淳被吓了一大跳,想要往后面避开,但是后面就是沙发靠背,他避无可避,他震惊地看着顾策霖,顾策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淳儿,我们结婚。”
  安淳欲言又止,鼻梁上还架着一个平光镜,头上的长直发垂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但是眼里又不全是羞恼,震惊后面,是对顾策霖的深情的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顾策霖只是一直盯着他,逼着他,安淳看到面前盒子里的戒指,顾策霖应该是明白他的喜好的,戒指设计并不十分奢华,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是略微暗色的黑灰色指环,环面上有深蓝色的六枚蓝宝石,设计成五枚绕着最中间一枚的形状。
  安淳没有接戒指,顾策霖看他没有动作,眼神里带上的期待更重了,又说了一遍,“淳儿,我们结婚。”
  安淳就那么咬着牙,手指完全是颤抖的,伸手从锦盒里拿出了那枚戒指,顾策霖心里长松了口气,提醒他道,“淳儿,你要说你愿意。”
  安淳看顾策霖神色赤诚,就像个最单纯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安淳像是受到了蛊惑,低声道,“我……愿意。”
  顾策霖几乎是一瞬间,从地上起了身,将安淳扑在了沙发上。
  他伸手接过安淳手里的戒指,很是熟稔地托起他的左手,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然后握着他的手,拿在唇边亲吻,他的眼睛像深海,看着安淳不转开,里面的感情像是汹涌着的波涛,要将安淳整个人淹没其中。
  顾策霖说,“你看这枚戒指,中间的这个蓝色人工宝石,里面是从你和我的头发里面提取出的基因,我们两人的按照一定结构组合在了一起,封在这中间的,你看得到吗?”
  两人之间的很多事情,完全是个烂摊子,但是此时,顾策霖如一个孩童一般的欢喜又期待的献宝,让安淳完全没有办法去想其他,他真的将手抬了起来,拿到面前来看,其实根本看不到里面有封什么基因,但是,他还是说道,“嗯,这枚戒指很漂亮。”
  顾策霖笑了,“你喜欢就好。”
  说着,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热切,安淳甚至被他看得很窘迫了,顾策霖才伸手将他头上的假发取掉了,扔到一边,伸手抚顺安淳头上的短发,又取掉了他脸上的眼镜扔到一边,然后捧住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安淳的手垂在身侧,没有伸过去抱住顾策霖,顾策霖在他的唇上辗转亲吻,舔/弄含吮着,又用舌尖试探地探开了他的齿关,没有如以前一般地急切而激动地长驱直入,而是轻扫着他的上颚,触碰试探着他的舌尖,安淳被他激起了情/欲,眼神比刚才迷蒙,对于他和顾策霖之间的事情,他很无力。
  顾策霖慢慢地加深了亲吻,安淳被他亲得面颊泛红,全身发软,情/欲的激流洗刷着他的身体,然后汇聚于小腹,让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抱住了顾策霖的腰。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在顾策霖要脱安淳裤子的时候,安淳总算是回过了些神识,伸手将顾策霖的手抓住了,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顾策霖,被吻过的嘴唇嫣红泛着湿意,“不,别。”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顾策霖因为这一丝恳求,没有办法再为所欲为了。
  他只得望梅止渴一般地从安淳的面颊吻到他的耳朵上,含着□,让安淳又痒又酥麻,轻轻呼出一声低吟,然后要偏开头,说,“我妈和我同学呢。”
  顾策霖在他的耳朵上轻咬了一口,但还是把安淳给咬痛了,安淳皱着眉要把他推开,顾策霖便更紧地挤压着他,下半身那昂扬的存在感十足的玩意儿狠狠顶着安淳。
  安淳其实也起反应了,但是不想让顾策霖得逞,红着脸,轻轻喘了口气,目光挑衅地望着顾策霖,“你要我以后想起来你对我求婚,就只想得到你把求完婚就把我压在沙发上。你找我结婚,就是找个炮/友?”
  安淳其实也很能拿捏顾策霖的软肋,顾策霖只得不甘不愿地退开了一点,依然是满眼的欢喜,这种欢喜就像是天上的晚霞,能够燃烧了半边天。
  安淳对他,突然不舍起来,觉得他是个比自己更可怜的孩子,这么点事就能够欢喜成这幅样儿,他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头,凑上前去吻了吻他的唇角,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四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顾策霖轻声道,“你的母亲和你……同学没事。”说同学那个词的时候,分明带着一点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