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说：“还有话要对你说，回家想了想，于是又回来了。”
  季节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热，背过脸去找了话题随意的问：“你想喝什么？”说着已经给他倒了开水。抬手放到茶几上。
  这个时候钟离从背后抱住了她，气息离得她很近，喷薄在她的脖颈上，细细的，软软的，像绒毛一般。而他的嗓子亦很温润：“刚才是我不对，我的态度有问题。觉得有必要回来跟你解释一下，否则这一晚都没办法睡觉。”
  季节转过头来看他：“刚才你生气了？”
  钟离按了按发胀的眉心：“刚刚心里的确是不痛快，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却要被这样驱逐，再呆下去岂不是真的厚脸皮了。既然这么不受欢迎，还不快爬起来走人，嗯？”
  他到沙发上去坐，顺势将季节也拉到了身边，一只胳膊环着她，以至于她可以依靠他。
  季节想了一下，还是很坦然的说：“说实话，我是有些怕你的，怕把你留下来，还会发生那天晚上的事。”
  那样的感觉她是不讨厌，心底深处甚至有隐隐的期待。可是，那之前她的确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突如其来的一场欢、爱，矛盾到让她难以收拾复杂的心情，而且还有许多的尴尬在里面。那晚之后再接听钟离的电话，或者见他的面，都没了之前的肆意与坦然。而这样的尴尬钟离也感觉到了，那天主动给她发来短信说：“季节，我就是个混蛋。”
  季节知道他有几分的玩味在里面，捧着电话只有脸红心跳的份儿。还能有多少愤慨在里面？
  但今晚自己的态度的的确确是有些过了，否则也不会在他冷脸离开后心神不宁，发短信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个台阶下，趁机将今晚的事情说开。
  钟离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似笑非笑：“即便你真的把我留下来，如果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也不敢了。”继而又说：“刚刚是我不对，不应该因为这点儿事情跟你闹脾气，我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自己的态度很存在问题。所以近几天我们共同安排的行程都不要取消了好不好？”
  在季节看来，钟离就是有这样好，肯低声下气的哄她。即便有的时候分明是她有错在先，他仍旧肯给她台阶下。她不得不说，钟离比周子桓更会处理情感上的矛盾。
  忍不住又在想，他对以前的女朋友也是这样温柔迁就么？
  季节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而钟离对他的过往的情感也是一笔带过。一直以来季节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感觉自己不感兴趣。这个时候却忽然很想问一问。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钟离按抚了她的情绪，站起身离开。
  季节看到走到玄关处，心里就在想，如果他说一句不想走的话，便一定会让他留下来。
  可是，钟离没有。
  为了筹备订婚的事，季节有些天没跟好友一起逛街了。这一天休息日，刚好没什么特别安排，刘云一打来电话，几个人一拍即合。
  季节换上舒适的衣服出门，考虑到逛街是个体力活，还刻意换了双平底鞋子。
  刘云在“天际乐拍”等她，季节开着车子过去。推开门只见刘云将自己装扮得跟花蝴蝶似的。
  她忍不住哧笑：“这是把自己当调色盘了么？”
  刘云晃着脑袋说：“你们就是不专业，拍照就跟拍电影似的，妆要浓拍出的效果才好。”
  冯佳佳本来在翻相册，抬起头来也是一副极其受不了她的表情。
  “没听过调色盘也能拍出清水芙蓉的效果。”叫了季节过来坐，把手边的相册拿给她看：“季节，你看看这种风格的，我觉得挺不错。你和钟离既然订婚了，也该商量拍婚纱照的事了吧，不如就订这家。”侧过首来问：“青青，我们要是在这里拍，能给我们最大优惠吧？”
  老板青青是她高中同学，最近联系上了，手边的朋友也带了几拔过来，很算有几分交情。
  青青是个面骨很宽，但极为清秀的女孩子。很好说话的笑着：“你的朋友那还用说么。”
  冯佳佳递了眼神给季节，问她：“你要不要拍？”
  相亲，订婚，一切都是这样按部就班，想的事情不是太多。至于婚纱照的事季节还真的没想过。
  “现在拍会不会太早啊？”
  青青让摄影师带着刘云去摄影棚了，自己坐过来问：“你们的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订婚是在半个月后，结婚按他们家一起看的日子，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青青颌首算了一下，肯诚说：“那我就建议你们这个月拍。因为你看啊，你们的婚期如果订在三个月后，时间本来已经很紧俏了，而出片如果快的话，也要一个半月。现在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再等一个月天就热了，那时候拍外影妆也比较容易花。而且我是觉得现在许多花都开了，拍出来的效果也会很好。你们不如商量一下看。”
  经别人这样一说，才感觉自己嫁得有多仓促，简直迫在眉睫。
  冯佳佳又在一旁劝导：“婚纱照肯定是要拍的，你不如和钟离商量一下，这个时候天气舒服，你们去拍也少遭一点儿罪。”
  季节有点儿心动，于是将方方面面都问寻了一遍。也是打定主意这个月拍，既然嫁给钟离已成定局，早晚是脱不过的。
  离开时说道：“我回去同我男朋友商量一下，很快给你答复。”
  青青笑着：“好，把定好的时间告诉我，这样我也好为你们专门安排最好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并且保证说：“价钱一定合理，放心吧。”
  当晚和钟离通电话的时候，季节刻意说了此事，拿起电话的时候兴致勃勃，同样觉得青青说得很有道理。就问钟离：“你觉得这个月拍怎么样？”
  那一端钟离其词含糊。
  这还是季节和钟离相处以来，第一次感觉他的迟疑。这个男人是不想同她拍婚纱照的，至少不是那么心甘情愿。